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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失去我妈的同一天,我失去了腹中的孩子。
我妈的血好像还没在我手上干透,那股子浓重的铁锈味,还糊在鼻腔里,呛得人反胃。
身体里却猛地一沉,像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扯断了根,直直往下坠。
一股粘稠汹涌的温热,毫无预兆地从身下喷涌而出,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裤子,顺着腿根往下淌。
我整个人僵在那里,像一尊被血泡透的泥塑。
世界的声音,在那一刹那彻底消失了。
救护车的鸣笛,人群的惊呼,司机的颤抖,霁月那不成调的呜咽,商丘的无措…
还有梵迦也箍在我腰上,那铁钳般的手臂传来的紧绷感…全都没了。
只剩下脑子里尖锐的蜂鸣,还有身体深处被骤然掏空,撕裂的剧痛和…死寂。
那片温热还在往下淌,黏腻地贴着皮肤,带着一种残忍的宣告。
我甚至没来得及…为它掉一滴眼泪。
梵迦也的身体,在我身后猛地一僵。
“符三?!”
他的声音变了调,嘶哑得破了音,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颤抖。
箍着我腰的手臂猛地松开,下一秒,我整个人被他打横抱了起来。
动作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,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。
他抱着我,像抱着一个一碰就碎的琉璃盏,手臂却在无法控制地发抖。
“让开!!”
他朝着围拢过来的医护人员和警察咆哮,那声音裹挟着实质性的煞气,震得人耳膜生疼,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道。
我被他紧紧箍在怀里,头无力地靠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。
视线越过他紧绷的下颌,最后看到的,是那片被警用隔离带围起来的,刺目的红。
我妈还躺在那里,像一截枯木。
众人担忧的喊着我的名字…
然后,视野就被医院惨白刺眼的顶灯取代。
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。
我被放在移动病床上,推着飞快地穿过长长的走廊。
头顶的灯管一根根闪过,晃得人眼睛发花。
有医生焦急地询问,护士手忙脚乱地准备东西。
我像个局外人,躺在那里,手缓缓地抚上小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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